虽说自己已有三五年没到过这座城市,虽说自己被这变化的西瓜已搞得晕三倒四,觉得好像落伍了许多,但给他人一杯水也算是落伍的话,这世界将是怎样地?剑锋没有从这个有“品位”的店里和有“品味”的人中找到答案。
外出学习已经近半月了,炎炎酷暑蒸得剑锋心烦意乱,索性离开会议室,走在懒洋洋的大街上,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和清闲。
老人难为情地走了,穿着清凉的店员困难的蹲在地上,絮絮叨叨的擦拭着刚才老人踩过的地方。剑锋感觉后背发凉,如果自己走出去,这个美丽的店员会不会也去擦拭自己走过的地方。
剑锋忽然想起了远在家乡年迈的双亲,想起了风烛残年的外公外婆。想到自己已有近五年没有回家探亲了,剑锋的鼻子酸酸的。对着赏心悦目的冰点,剑锋已难以下咽,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曲也显得凄凉和寂静,剑锋异乎寻常地感觉到了一种空旷和悲凉,这种感觉实在叫人不大好受,剑锋匆匆要来一瓶绿茶,急匆匆的结完帐,走出冰点屋,毅然逃离了这份不属于自己的时尚。
此刻,剑锋已不再期望自己如何去追赶潮流,唯一的愿望便是能找到那位老人,使紧抓在手中的那瓶绿茶找到归宿,使自己的双手不再沉重。
剑锋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,他们依然在呢喃细语,依然面无表情地品尝着自己面前华丽的食物。
剑锋又是一愣,从小到大,只听说过西瓜论个、论牙、论斤卖,今天却冷不丁地论“款”卖,自己也搞不懂怎么吃了,望着花样繁多的样品,他竟无所适从。于是,便故作镇定地说了声:“随便吧。”
不属于绿茶一瓶没有归宿的绿茶,走进“清凉屋”,剑锋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落伍了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西瓜已堂而皇之地从地摊之上走入了,卖瓜的村姑也出落成了窈窕淑女。柴可夫斯基优美的乐曲在凉爽的冷气中回荡,冰屋温馨典雅的装修,恬静宁谧的空间,在这烦躁的季节里,真是里外两重天。剑锋不得不惊叹这城市变化太快了。
品尝着已被去了籽,剥了皮、形状怪异的西瓜冰点,听着低沉冷峻的天鹅湖曲,虽说没有了挽着膀子,坐在大排档里啃着西瓜的酣畅淋漓,没有了西瓜的原汁原味,但在这难得的凉爽和清静中,剑锋感到少有的放松。
剑锋已经站起来的双腿,好像被只无形的大手摁着,不知不觉中将沉重的放回到沙发里,就像心理残缺的人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残缺一样,剑锋更怕周围的这群时尚男女说自己是下里巴人一样,他保持了沉默。
“大哥,来份冰点西瓜,解解暑吧。”一间虽小,但却华丽典雅的冰点屋,一股扑面而来带着淡淡香水味的冷气,一位热情的服务小姐,在这个炎热干燥的季节里,剑锋好像没有任何理由这一切。
当剑锋再次回到这个燥热的大街上时,那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家已不知去向,没有了踪影。
“先生,您需要哪一款冰点?”服务小姐花瓣似的脸笑容可掬,比那西瓜瓤还要灿烂和诱人,让剑锋无法。
“姑娘,给口水喝吧。”这时一位老人颤巍巍探进头来,从老人家破旧的不属于绿茶一瓶没有归宿的绿茶衣衫、粗糙的拐杖,凌乱斑白的头发和身后大大小小的包裹来看,她是位风尘仆仆赶的人,或许是一位沿街乞讨的老人。
“出去,出去,这里不是你喝水的地方。”刚才还笑容可掬的服务小姐,此刻却判若两人,阳光穿过蓝色玻璃照射在姑娘怒气冲冲的脸上,显得那样刺目和。
不属于绿茶店里压根就没有多少顾客,和喧嚣的街市相比了许多。剑锋暗暗在想:“也许是物以稀为贵吧,自己第一次来这样地方,千万别做出什么与自己什么不相符的事情,毕竟自己还算个有品味的人。”